母亲
心香一瓣
母亲
文|浩然
母亲幼时丧父，后随外祖母寄居隔山兄长家，不久兄长去世，母女相依为命。生活所迫，母亲只读一两年书，就辍学回家农作。
穷人家出生的母亲，心地善良，总是尽力帮助更困难的人。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，乞者较多，母亲每每遇见，总让我盛一大碗饭菜，再给些食物，若是天黑，还留下住宿。有时我不乐意这样做，但终究拗不过母亲。湾里五保户芳凤伯晚年体弱多病，母亲隔三差五送些饭菜，邻居们也不理解母亲做法，母亲总说，老人吃不了多少，不多这一碗。这一“照顾”就是几年，芳凤伯临终前一直念着母亲的好。
2001年夏，父亲动手术，母亲在医院照顾。学校放假后，我也常去医院看望。一天隔壁床位住进一位中年妇女，昏迷不醒，第二天中午醒来，面色苍白，体质虚弱。母亲见她醒来，主动问她想不想喝水、吃水果，她轻轻摇头，眼里流露出乞求的目光。母亲走上前去，俯身听她说话，她告诉母亲：她是大冶人，在黄石打工，路上突发疾病住院，丈夫不知道，能不能帮忙通知在牛尾巴的丈夫。母亲一个劲儿点头答应，伸手拉我去听详细地址。
午饭后，我们将刚做完手术的父亲托付给护士，匆匆赶往牛尾巴。那时，妇人家沒有电话，更没有手机，我们在黄石港枫树坳一带挨家挨户询问，一个小时过去了，有人的房屋问了个遍，还是没有找到。烈日当空，我们已经汗流浃背，我准备打退堂鼓，建议母亲回医院解释清楚。母亲坚定地说：“帮人就要帮难处！我们再问问，再想想办法。”后来，在一位煤气工人的帮助下，我们终于找到妇人的丈夫。病房里，夫妻俩一个劲儿感谢母亲，母亲只是轻轻地说，要谢谢那位好心的煤气工。
2002年，一场无情地车祸夺走母亲的生命。帮人难处，这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母亲给我留下的最好礼物。
再见母亲，是2017年政府修路迁坟，手扶十几年未腐烂的棺木，我满是欣慰，感慨万千，想那时那境，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四人养大，确实不易，待家庭条件稍好些，自己却走了，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，奈何！
愿母亲在天堂永安。
写于2019年深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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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态度，有温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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